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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岁生日，小雷第一次随渔船出海。据老船长所说，他们要前往远海的折舟岛附近，捕捉狡诈凶狠的大鱼——银海鲛。

老船长披着深棕色斗篷，戴着大大的草帽，草帽下露出鹰一样锐利的眼睛，他续着长胡须，喜欢叼烟斗，在船头训斥船员。老船长经验丰富，在大海上出生，捕了大半辈子鱼，在附近的渔民中很有名气。虽然脸上的疤纹使他看起来有些凶恶，但在渔民们口中，老船长却是一个很好的人。

他们买好了食物，在岸边祭拜海神姑，据说这样神姑便会保佑他们这次出海平安，鱼获丰厚。小雷打心底不相信这些神话，渔夫能够活着回来，靠的应该是是智慧和汗水，而不是缥缈的神话。但这是船长的吩咐，小雷自然跟着照办。

第一次出海，小雷非常激动，站在高高的桅杆上，感受摇晃的船只和咸咸的海风，居高临下，有一种征服大海的快感。这种快感在他被风吹掉下海后就停止了，少年征服大海的快乐，仅仅持续了2分钟。

海上很冷，在被船员救起后，小雷一直瑟瑟发抖地躲在船舱里。他们的船虽大，然而出了近海，风浪也变得更大，船舱比甲板要暖和得多，透着少许霉味和酒味，似乎有船员在此偷懒饮酒过。大海仿佛天然的摇篮，小雷不知不觉睡了过去。

等他醒来，舱内光线变得很昏暗，他听到几个船员在那里交谈。

"银海鲛有人抓过吗？是不是很难抓？"

"大鱼都难抓，成了精似的，没一个好对付的。"

"那会有危险吗？"

"危险？比起担心海鲛，你还不如担心海上会不会突然遇到奇怪的海况，把你卷进去。我们路上要经过龙鱼的地盘，那个可比海鲛要可怕多了。"

"龙鱼？不会吧，应该遇不到，除非船上有个倒霉蛋，把霉运带过来。"

几个人说着，咕噜噜地喝起来，小雷闻到酒味，却看不到前面有多少人。实在太暗了，他敲了敲舱壁，大声问道："各位，现在很晚了吗？有谁点一下灯？"

饮酒声戛然而止，小雷原以为他们是值夜的船员，偷懒被发现了。但其中一个人喃喃地说，现在才中午啊，怎么天这么黑了。

"坏了。"有人突然说道。

没等船舱里亮起灯，一道闪电印在窗口，照亮舱内五张煞白的脸，惊雷炸响。船灯打在漆黑一片的海面上，海水正快速涌动，船身吱吱作响。

又一道闪电落下来，小雷隔着窗户，看到海平面一点点向下凹陷下去。

随着海面一同沉下去的还有小雷的心，一个漩涡正在形成，即使躲在船舱中，依旧能听见外边风雨大作。海水拍打船身，发出可怖的声音，巨浪一波接一波，船身开始倾斜，小雷发现自己四肢冰凉，浑身不由自主地在抖。

他的心怦怦直跳，说不上什么滋味，黑暗中有人不慎掉落了手中的酒瓶，头顶甲板上不停有脚步声，小雷听到其中一个越来越近，随着"嘎达"一声，船舱门忽然被一脚踢开，明亮的光伴随着呼啸的海风闯进舱内，他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影的轮廓，戴着草帽，盖着斗篷。

那人嘴里叼着一根烟斗，声音镇定自若，仿佛一切灾祸在他看来无可畏惧，啪地一下拍亮电灯。

小雷看到老船长沉稳的脸，还有那鹰一样的眼睛，在五个发抖的人脸上一一扫过，噗嗤笑出来："都给我出来，懒鬼们，该干活了。"